诺微伸出一只手来按在桌上。“我要做邪者,我不做农妇。”
“万一我不能使你成为学者呢?”
“那我什么都不做,我就等死。若我不做邪者,我这辈子没有意义。”
坚迪柏突然有一个冲动,想要探索她的心灵,弄清楚她的动机究竟有多强。可是这样做是不对的,身为一名发言者,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,就随便进入他人毫无抵抗力的心灵,在里头肆意翻找答案。与其他各行各业一样,精神控制这门科技——所谓的精神力学——也自有一套规范,至少各人心中都有一把尺。他忽然对攻击舍监的举动感到后悔。
他又说:“为什么不愿意做个农妇呢,诺微?”他只需要动一点手脚,就能使她对这个命运心满意足,然后再影响一个阿姆乡巴佬,让他乐意把她娶回家,并且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他。这样做不会有任何害处,而且是一种善举。但这是违反法律的行为,因此连想都不该想。
她回答说:“我不做。农夫系大老粗,每日在泥巴里打滚,自己也变成一团泥巴。若我做农妇,我也变成一团泥巴。我会失去时间读书写字,我会遗忘。我的脑袋,”她伸出手来指着太阳穴,“会变馊和腐坏。不!邪者系不一样的人,系有心人!”坚迪柏明白,她其实是指“聪明人”,而不是“思虑周到的人”。
“邪者身边全系书本,”她继续说,“还有……还有……我忘掉它称什么名字。”她比划了一个动作,有点像在操作什么仪器。若是没有接收到她的精神辐射,坚迪柏根本猜不出她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