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泪流下来,被风吹干,又流下来……要说伤心,似乎也不至于泪流满面。也许落泪,只是为了雪地里那个自以为抓住归宿的少女。素盈索性不擦,脸庞渐渐僵硬,一张咸涩的面具覆盖了喜怒哀乐。
亭中点了一炉新制的香——仅此一份,原打算用来熏染嫁衣。这香味本是用来祝福她和信默的未来,然而与她共同品香、赏杨花的,却是别人。
不知几时,这女人又真真切切地来到素盈身边,坐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。
“算了吧。你什么也改不了。”白衣女人伤感地重复白信端的话,“有什么办法呢?那些比你站得高的人,就是能够轻易踢散你头顶的福云。可是阿盈,我能让你站得比他们更高。”
“你对我还不死心吗?”素盈无神地喃喃。
那女人笑了:“因为你这个人,从不知‘死心’为何物。刚才你不是还在对自己说吗?‘阿盈,这还不是人生尽头,只要挣扎着,总是有希望的’……可怜的阿盈!你的力气能挣扎多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