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那以后,我遵照朱先生的教导,集中一段时间,认真研读马恩有关美学的论述,也经常将自己研读马恩的心得寄给朱先生,朱先生都适时回信,给予指点。1980年2月我将自己研读马克思《〈政治经济学批判〉导言》中关于人对世界掌握方式的论述的心得寄给朱先生。朱先生于2月15日给我回言,肯定我的理解“有独到之处”,并回信寄来马克思这篇《导言》中“政治经济学的方法”1、2两段的译稿,他说现行译本“不好懂”,现寄来他的译稿供我参考。
朱先生的译稿是用钢笔、蓝黑墨水写的。有三处用圆珠笔改动过,原稿4页,第4页末,用圆珠笔写有:
政治经济学——理论科学凭思维着的头脑由片面(抽象)上升到整体(概念)的掌握世界的方式
这两条显然是为了帮助我理解马克思的原意而做的提示。
收到译稿后,我非常感动。清抄了一份译稿寄还朱先生。留下了原件做永久纪念。
比较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》第2卷中译本中同段译文,朱先生的译稿与之有三点不同:
第一,朱先生的译稿要明白、晓畅得多。
第二,朱先生译稿中有些用语似要比《马克思恩格斯选集》中译本的用语准确。如选集中译本中“如果我从人口着手,那么就是一个混沌的关于整体的表象;从表象中的具体达到越来越稀薄的抽象,直到我达到一些最简单的规定。于是行程又得从那里回过头来,直到我最后又回到人口,但是这回人口已不是一个混沌的关于整体的表象,而是一个具有许多规定和关系的丰富的总体了。”朱先生的译文是:“如果我从人口开始,那就会只是对整体的一种混乱的观念,通过较切近的确定,我才会以分析的方式逐渐达到较简单的概念,从摆在面前的具体转到愈来愈暗淡的抽象,直到我达到一些最简单的定义(或定性)。从此就会又走上回途路,直到最后我又回到人口,但是这回人口就不再是对于一个整体的混乱的观念,而是一种融会许多定性和关系的丰富的整体了。”这里,黑体的词是两译明显不同的。笔者认为,朱译似要准确一些。不过,两译的精神实质是一致的,不会使人产生歧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