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娘若是听到她叫妈妈,会怎样呢?会笑得傻傻丑丑的吧,哈,雨娘的皱纹那么多。
她笑着拨通了从未打过的雨娘的电话,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:
“雨娘啊,早死了,两个月了吧。”
怎么可能呢?白雪嗤鼻而笑,她那么健壮,能跟歹徒搏斗,怎么会因在纺织厂中检查出了故障的碎布机,手臂被卷入,没来得及抢救,失血过多而死呢?
骗子,全都是骗子!是雨娘想要骗她回去,雨娘想她,却不敢说。
她带着存折奔去车站,买了最近一张火车票。
柳镇家中,积雪尺厚,那五棵枣树依然枯萎。她翻出从未丢弃的钥匙,开门进屋。
灰尘扑面,沙发上扔着一件绯色梅花的上衣,枣子打包好了丢在桌上,已发霉了。被吵醒的邻居们乌压压地进来,像那天父母死时的压城乌云。
他们递给了白雪一张雨娘唯一的遗照。白雪甩开它,疯了一般翻箱倒柜,哆嗦着摸出了另外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有一男一女,男人忧郁,女人灿烂,脸却被稚嫩的笔触画成了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