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,这应该是快十年前的事了,我父亲他…也变了很多。”安如眉眼低垂,像是自言自语:“或者说他并没怎么变化,是我一开始就理解错了而已。”
“很难想象能在这里遇上你,我指的是,在这些和你父亲作对的人当中。”卡尔端起一只啤酒杯,环顾四周倒在呕吐物里的那些年轻人:“真有意思,也许你们父女俩都觉得自己遭到背叛,最近这种事情倒也不罕见了。”
安如欲言又止,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。
“这些年你肯定也经历了不少糟心事,肯定有某个清醒时分,清醒到不得不让人怀疑,是我们自己变绝望了,还是世界变绝望了。”
对安如来说,糟心事的确不少,但绝望倒也谈不上,自己如今的道路完全是个人选择,她主动逃避了那些所谓功成名就的机会,哪怕一路流浪,总体来说还是按照自我意愿的。相对而言,四年前的军管农场事件后,这些退伍军人的遭遇其实更为无奈。
颇让人欣慰的是,卡尔虽曾担任安帆海的警卫,却并没有以长辈那种语气来说教自己,更何况是在父亲昨天那番激昂演讲之后。
安如现在愈发懂得,比起相似的经历,有时候人与人的共情也许更需要一些发自内心的超脱和省悟天赋。
片刻沉默,见到安如并没有开口谈及自己的近况,卡尔又开始聊一些看似不着边际的事。